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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华盛顿美联社报道,美国总统特朗普试图罢免美联储理事会成员的举动,引发了经济学家和法律专家的高度警惕,他们一致认为这是数十年来美联储独立性面临的最大威胁。
特朗普上周试图解雇美联储理事丽莎·库克,这一行为创下了美联储112年历史上总统首次试图罢免理事的纪录。特朗普声称此举是基于其任命者对库克涉嫌住房抵押贷款欺诈的指控。然而,库克在旨在阻止罢免的诉讼中辩称,这些指控只是特朗普真实目的的幌子,其真正意图是谋求对美联储的更多控制权。法院可能于下周决定是否在案件审理期间暂时阻止对库克的解职。库克被指控在2021年7月加入理事会前,将两处房产同时申报为主要居所,她暗示这可能是文书错误,但未直接回应指控。
特朗普及其政府成员毫不掩饰欲加强对美联储控制的意图。特朗普多次要求美联储将关键利率从当前的4.3%大幅降至1.3%,还曾因短期利率未下调而多次抨击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并威胁将其免职。上周二,特朗普表示:“我们很快将获得多数席位,这将是件好事。”意指若成功替换库克,其任命者将以4比3的投票比例控制美联储理事会。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经济学家乔恩·福斯特指出,库克理事个案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行动显示美联储遭受冲击的升级趋势,美联储独立性已命悬一线。尽管部分经济学家认为美联储应加快降息步伐,但几乎无人认同特朗普提出的降息3个百分点的主张,鲍威尔已释放信号,表明美联储可能在9月进行25个基点的降息。
美联储对美国经济影响广泛。通过下调短期利率,可降低借贷成本并刺激支出、增长与就业;加息则可能抑制经济并导致就业岗位减少。长期以来,多数经济学家更倾向独立央行体系,因其能采取民选官员往往回避的非受欢迎措施,且拥有独立央行的国家通常能维持较低的通胀水平。然而,像特朗普这样的民选官员更有动机推动降息,以在短期内提振经济。
政治干预美联储可能加剧通胀。哈佛大学经济学家道格拉斯·埃尔门多夫表示,特朗普要求美联储降息3个百分点的主张将过度刺激经济,使消费需求超出经济产能并推高通胀。若美联储受总统控制,美国可能在未来数年持续面临更高通胀。土耳其就是一个例子,总统埃尔多安在2020年代初强迫央行维持低利率,导致通胀率飙升至85%,直至2023年允许央行行使更多独立性后,通胀才得以缓解,但为遏制通胀短期利率曾升至50%,目前仍维持在46%。美国历史上也有总统干预美联储导致持续性高通胀的先例,如林登·约翰逊和理查德·尼克松时期。此外,特朗普主张联邦储备系统降低利率以便为巨额债务融资,这可能会分散其注意力,使其无法履行保持通货膨胀和失业率低下的职责。
在独立性与问责制之争方面,总统虽能通过任命美联储理事会成员(需经参议院批准)施加影响,但美联储创立之初就被设计为隔绝短期政治压力的机构,理事任期交错且长达14年。福特汉姆大学法学教授简·曼纳斯指出,国会创建独立机构是希望其基于专业能力、从客观中立视角做出决策。然而,特朗普政府官员声称需要增强美联储的民主问责性,副总统JD·万斯在《今日美国》采访中表示,不应让七名经济学家和律师在没有民主意见输入的情况下为美国人做出关键决定。白宫高级经济顾问斯蒂芬·米兰去年曾撰文主张重构美联储体系,包括大幅简化总统罢免理事的程序,特朗普已提名米兰进入美联储理事会。
未来,美联储可能面临更多动荡。特朗普虽数月来持续人身攻击鲍威尔,但其政府当前似乎更聚焦于美联储的整体架构改革。美联储利率决议由七名理事和12家地区联储银行行长组成的委员会共同制定,每次会议中有五位地区行长拥有投票权。尽管地区联储行长由其本地董事会遴选,但华盛顿美联储理事会有权投票否决任命。所有12位行长都需在明年二月重新接受任命审批,若理事会否决其中一位或多位行长连任,可能引发更大争议。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亚当·波森指出,最极端的情形是干预地区联储行长的重新任命进程,这将是事态真正失控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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